讓心轉向自然,自然也將重返內心 —— 瓦拉米步道


位於瓦拉米步道入口不遠的南安遊客中心,外頭鄰近稻田的地方設有一座「八通關道路開鑿紀念碑」,在時代變遷遺失後,由已故古道專家楊南郡老師等人尋回。紀念碑下另有一塊石牌,說明文結尾寫有這麼一句話:「期使後山變前山,子孫的心轉向自然,自然的心轉向子孫。

我反覆閱讀這短短幾字,感觸很多,因為這麼一條歷史悠久的古道、舊路,不只是外來政權移入的歷史遺跡,也是布農族人從西邊翻越中央山脈來到拉庫拉庫溪定居的遷徙之路,最遠甚至可追溯至18世紀中葉。

在日本人尚未遷離族人之前,拉庫拉庫溪流域一直是布農的傳統生活領域,若是族人想要「返鄉」,那沿著瓦拉米步道乃至八通關越道路,就是布農世代子孫的尋根之路,誠如碑文所言 —— 讓心轉向自然,自然也將重返內心。藉由探訪重建的佳心石板屋,我們不只走進瓦拉米步道,也走入拉庫拉庫溪流域的布農族歷史長河。



路線資訊


蕨之路

瓦拉米步道入口位在臨近玉里的卓溪鄉,是日治時代八通關越道路的出入口,也是越道路的一部分,若是從南安進入,到佳心駐在所遺址前不需要申請,屬於當日可來回的大眾親山型步道,距離約五公里,來回費時約4個小時內可完成;若是要走到瓦拉米山屋則需要申請入園,可在山屋過夜後隔日折返,總距離約14公里。

「瓦拉米」源自布農語「Malavi」,意思是「一起去做某件事」,像是一起去打獵、一起喝酒,或者一起去出草(聽起來有點恐怖)。日治時代,日本人開始進入拉庫拉庫溪流域試圖掌控原住民,因為「Malavi」的發音近似日語「蕨」的「Warabi」,加上步道周遭有豐富多元的蕨類分佈,因此日本人在瓦拉米興建駐在所之後,便將之命名為「蕨駐在所」。

是故從起點到瓦拉米這段與「八通關越道路」重疊的路段就叫「瓦拉米步道」,也被稱為「蕨之路」。

八通關越道路路線全圖,可以發現瓦拉米步道實際上只佔了一小部分。(圖片來源:玉管處官網)

路線圖參考(翻攝自入口指示牌)


行程規劃
D1:玉里車站集合 > 織羅部落 > 風味午餐 > 東里車站 > 玉里市區
D2:南安遊客中心 > 瓦拉米步道登山口 > 佳心石板屋 > 登山口 > 玉里市區 > 返家


如何報名?
*本次行程是參加「去哪兒團隊」所規劃的行程,隨隊有專業解說人員,並含交通接駁與食宿。行程細節請詳閱 去哪兒 官網,或直接參考 行程報名資頁面(古道巡禮-安通瓦拉米三日遊)。要是還有問題的話,可以透過 去哪兒臉書專頁 與小編聯繫得知更多詳情。



瓦拉米步道 Walami Trail


出發前先參訪南安遊客中心,在馬路對面的室外遊客休憩處,設有一座「八通關道路開鑿紀念碑」,戰後遺失後於1988年由古道專家楊南郡等人尋獲,上有文字記載:

「本紀念碑1921年設於玉里神社鳥居左側(今西邊街玉泉寺附近)載明工程梗概,後因拓路遭拆,淪為客城里圳溝石橋,幸經楊南郡、陳台重、曾霖炳諸君共同尋獲,移至現址展示;八通關越嶺古道的警備道功能雖已式微,但其歷史意義歷久彌新。2005年經由玉山國家公園整建,賦予人文生態旅遊的新定位,期使後山變前山,子孫的心轉向自然,自然的心轉向子孫。

南安遊客中心觀景台外,在拉庫拉庫溪旁一塊沖積平原有處幅員頗大的稻田,景觀自然、純淨,只有一條窄小的農路橫亙其中。可惜大部分農作已收,看不見整片金黃色的稻田。

對比2019年9月拍的照片,我們因為參與公民科學自動相機監測志工團來訪南安,當時剛栽種不久的水稻綠油油一片,風景裡沒有過多的人工產物,在這裡騎車散步實在是心曠神怡。

來到登山口才發現,原來這次隊伍邀請的解說員,竟然是已在玉山國家公園服務30年的高忠義大哥(熟悉的人會尊稱他一聲「高長老」)。擔任志工時就已知曉,他是資深巡山員,更是培訓解說員的導師,所以在出發前就已能預知,接下來的導覽行程一定精彩可期。

走進瓦拉米步道不久,往北就能看見遠處層疊的山巒。

步行約一公里後抵達「山風一號吊橋」,舊橋原建於西元2000年,但因吊橋基座地基流失導致鋼纜位移、橋面傾斜變形,所以玉管處決定於2018年在原地重建一座新吊橋,也就是現在的模樣。現可通行的新吊橋是2020年初才開放通行,沒有高吊的纜線,視線不會受到干擾,更可清楚看見溪谷底下的河床和遠山美景(可以看到照片中間仍保有舊的吊橋橋門)

攀木蜥蜴。

站在樹梢上的鳥兒,嘴裡還叼著一隻小蟲。

走到吊橋中間,往下看發現一大群猴子!有大猴也有小猴,非常可愛。

通過吊橋,一隻黑色毛毛蟲,身上有白色蓬鬆的絨毛。隨隊的緯忠說,有長毛的毛毛蟲大多是蛾類,反之則大多是蝶類。

仔細看黑熊崩潰的表情,非常好笑 :P

高長老就地取材,親手示範用姑婆芋的葉子折出一個水瓢,他說:「看好了,學到就是你的。」

經過山風瀑布抵達「山風二號吊橋」,前身是檜木建造的日式風格「春日橋」,1932年日本人再依據原地的鐵線橋改建為現存的鋼筋水泥造橋門,橫梁題有「山風橋」三字,外型古意盎然。

拉庫拉庫溪,也稱樂樂溪或樂庫樂庫溪,源自米亞桑溪,是秀姑巒溪最大支流,名稱源自布農語「Daqu-Daqu」,意思有兩種,一種是「無患子」,意即這一帶有為數不少的無患子叢聚;另一個意思是「很軟的石頭」,因為河流在此切割出豐富的河床地貌。另一說是閩南語「濁濁」的諧音,意思就是溪水很混濁。

但這天我們聽到來自布農族人的第四種說法,領隊的高忠義長老,以及隨行壓隊的巡山員張緯忠,兩人都表示布農語有許多詞彙都源自擬聲詞,例如拉庫拉庫溪的原文「Daqu-Daqu」,其實是水鹿在溪邊喝水時用舌頭發出啜飲的聲音,或是溪底溫泉冒泡發出的「樂樂」聲。這個說法很可愛,也是我最愛的版本。(我還把照片放大看能不能見到喝水的水鹿⋯⋯)

這次是第二回走瓦拉米步道(都只走到佳心折返),原本以為已看過的風景會讓我意興闌珊,想不到有了高長老的解說後,瓦拉米步道變得更興味盎然了,一段匆匆走過只要3分鐘的路段,高長老可以讓大家坐下來休息、聊天,聽他講十幾分鐘的故事也不覺得乏味。

而且無論是高長老,或者壓隊的張緯忠大哥,兩個人說話的口條清晰,語調聽起來也很舒服,重點是兩個人說起話來都很幽默卻不搞笑,知性感性兼具,令人激賞!

和自己去走相比,有解說員的收獲量完全是不同的層級。比方說水鹿喝水的故事,網路上根本找不到相關的記載。

原住民傳統服飾常有紅色點綴,但以前的族人究竟要如何獲得紅色染料呢?高長老的解說方法是看到什麼就能講什麼,這時他看見隱身在步道旁的野生薯榔,便向眾人說明這就是布料染紅的原料,專有名稱叫「薯榔染」,染布會呈現彩度較低的紅褐色。

其實不只布農族,許多族群都會使用薯榔染色,例如阿美族的漁網、鄒族獵人的網袋、塞德克族和泰雅族的染織布料,都會用到薯榔染這個傳統技巧。

我自己是覺得切片的薯榔根莖,外型長得好像義大利人愛吃的Salami臘腸⋯⋯。

高長老:「這個就是水鹿啃過的痕跡。」(不說根本看不出來)

這是月桃葉,魯凱族和排灣族喜愛用它的葉鞘編織為工藝品,也可以拿來包小米粽或是做染劑。而月桃葉因為背面有許多細細的絨毛,觸感非常細緻舒適,高長老說也是舊時族裡女人用作衛生棉的素材。所以我猜,當作衛生紙應該也很合適。

根據蕨類教父郭城孟教授的調查,瓦拉米步道記錄有165種蕨類植物,其中6種屬珍稀植物,堪稱台灣蕨類的故鄉,所以日本人誤打誤撞,將布農語「malavi」(跟隨)誤植為「warabi」(蕨)其實也算符合實情。

這段路的人工鑿痕很明顯,若是影中人的服飾全換成百多年的樣式,當時日人蕃人往來的情景應該就是如此吧?

整段瓦拉米步道到佳心之前都算平緩好走,唯一一段坍塌如照片所示,雖然暴露但路基還算堅固,只是為了降低被落石打到的機會,建議還是快速通過,不要逗留。

不知名的山峰,不曉得布農族人過去會用什麼擬聲詞為它命名呢?

後註:比對後,應該是丹世給山,高1127尺,補武25森林三角點。



佳心石板屋


中午時分抵達此行終點:佳心石板屋。過去這裡是布農族部落其中一座家屋的遺址,但在大分事件後,日本人對拉庫拉庫溪一帶原住民的管控越來越嚴格,於是在軟硬兼施的威脅利誘下,縱使萬般不捨,族人也只能一戶一戶地往山下遷徙。

照片中間的人是此行隨隊的解說員張緯忠,他的高祖父 Banitul Istasipal 就是居住在此地的先人(所以緯忠的小孩已經是第六代了),而緯忠為了想要找回老人家口中的家屋,於是委請已故知名布農族獵人林淵源大哥,在2014年組了一支隊伍,順利在佳心駐在所底下一塊大石頭旁確認了家屋的位置。

以布農族的傳統來說,家屋是一般外人不能隨意進入的場所,因為祖先都葬在石板底下。所以進入家屋領域前會看見這樣一塊告示牌,希望能提醒遊客以肅穆的態度參觀石板屋。

2016年,雖然傳奇獵人林淵源已離世,但重建家屋的計畫也在此時萌芽。

2018年,歷經部落族人、政府相關人員,以及現代建築專家的幾番研討,終於在確認家屋的建造形式和工法後開始動工。首先,為了怕驚動祖靈,所以嚴禁撿拾附近的石板,因此所有石板必須從南投地利村運過來,再請部落裡的年輕人一片一片扛上去(曾登頂七頂峰的伍玉龍大哥所率領的工班,也是促成家屋重建的重要成員)。

所以可以看見每塊石板都有寫字,如照片所示,「投042」大概就是南投運過來編號為42的石板,而「14K」就是14公斤的意思。

礙於林務局法規不能就地砍樹,這些主結構的木樑其實是遠從阿拉斯加進口而來(現在要找台灣原生的檜木、扁柏實在太稀有也太貴了,只能從他們在北美的遠親下手)。據估,修復工程總計要背負十噸的石板、十噸的木料。

擺在橫梁上祭拜祖靈的米酒。

進入家屋前會在地上看見一塊立起的石板,一般人可能會很好奇,為什麼要擺一塊絆腳石在入口?其實這是布農族家屋建造的重要傳統。容我引用兩段《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》書裡的文字做解釋:

屋內葬方式,把最年長的長輩埋在家屋客廳的最前面。並且把墓地石板立起,讓原本平整的客廳,突出四塊平方的立石,宣告這個家,成為祖先的靈,永遠居住的家屋。」(p167)

這個位置就叫patsaipan⋯⋯石板立起來後,是要跟其他家族說,這個家屋有祖先埋在地底下,要帶著虔誠的心進入家屋。」(p187)

石板屋內部位置圖,翻攝自《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》

重建完成的石板屋,在2018年12月3日舉辦隆重的落成典禮,部落裡的耆老和年輕一輩同聚一堂,見證屋內三石灶重新點燃新的火苗。這次重建計劃不只是修復一座老屋,也修復了布農族人重組歷史文化的記憶通道。

我試著蹲坐在屋內往外看,想要知道當時住在屋子裡的 Istasipal 家族為什麼會選擇住在這裡?當時門外看見的風景是什麼?

走出屋外,看見一座美麗的山峰隱身在雲霧裡,我問緯忠那座山叫什麼名字?他說因為族人常看見石頭從高山上滾下來發出「布嚨布嚨」的聲音,於是那座山就被稱為「阿不朗山」(apulan,或稱阿布蘭山)

「真的假的?」「真的啦!」(大笑)

「在一些文獻中曾經提到,布農族人似乎將家屋視為一個孕育生命的子宮,它的出口,一個在屋頂的天窗,是對天的,一個出口,在正面牆的門,這是人日常出入的。『Bunun』這個字的意思是『人』,也指『未出殼之雛雞』、『未離巢的蜂』。那麼人相對於家屋,有如蜂相對於巢,孵化中的雛雞相對於蛋殼。我們都像是『未出殼之雛雞』、『未離巢的蜂』慢慢回到孕育生命的子宮,回到自己的家,說出自己的故事。」

—— 引自《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》沙力浪/健行文化/2019

想要了解更多佳心石板屋重建過程,可以花點時間看看 LiMA新聞世界第270集 的完整紀錄。

或是購買一本沙力浪的著作《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:嚮導背工與巡山員的故事》,理解更多布農族與瓦拉米乃至八通關越道路的文化脈絡。



回程下山



有了高長老和緯忠哥隨行解說,回程時,路上風景對我的意義已經和來時明顯不同,布農族在拉庫拉庫溪的文化與歷史,已從書本上的文字變成深刻腦海的知識。

天氣炎熱,口乾舌燥,高長老隨手摘一節台灣秋海棠(水鴨腳秋海棠)的根莖,他說若是直接吸吮,嘴巴裡會嚐到甜甜酸酸的味道,這是以前族人生津解渴的小技巧。

水鴨腳秋海棠的花朵。





八通關越道路 — 鹿鳴吊橋


離開瓦拉米步道,一行人來到鹿鳴吊橋,這裡也是八通關越道路的一部分,只是從這裡到瓦拉米步道口的路段已被拓寬為柏油鋪面的公路,目前只留下日治時代的舊橋門。

從這張圖可以看到當時鹿鳴駐在所的位置,已經非常靠近目前已現代化的玉里鎮。(我不曉得為什麼這張圖要將南北顛倒⋯⋯)

走在吊橋上,可以清楚看見拉庫拉庫溪床與蜿蜒的河道。余光中曾為這條溪流作詩:

〈拉庫拉庫溪〉
深山的秘密只有流水知道,
也只有流水會洩漏。
流水的身世只有深山記得,
從涓涓冷冷到急湍滔滔,
只有沿途的峻峭清楚。
只有終日無語的岩石,才會縱情無拘的澗水,
一路唱著起伏的牧歌,應大海的號召跳躍而去。
拉庫拉庫溪,永不回頭的浪子,
只有中央山脈的眾老,在天際為做講古,才能夠追述上游你清澈的童年。

走過吊橋來到鹿鳴駐在所遺址,但目前已被一座荒廢的水泥護管所給取代,絲毫不見舊日遺跡,實在是有點可惜,沒能好好保存。

走到水泥建築後有一棵雙手可環抱的樹,樹幹上略低視線的位置有明顯的黑熊爪痕,是臺灣黑熊在此地活動的鮮明證據。

在「南安小熊」事件後,社會大眾開始意識到黑熊和人類的活動範圍已開始重疊,於是瓦拉米步道沿線均有許多告示,提醒遊客注意黑熊的出沒:「這片森林就是臺灣黑熊的家,熊走出來步道很正常,不要擔心,但請保持距離。」

回顧2019年9月,我和呆呆幸運獲選由玉山國家公園主持的「公民科學家自動相機監測志工團」,以瓦拉米步道為背景,在沿線架設數位自動相機捕捉野生動物的影像,藉此學習野生動物調查、保育及經營管理的基礎。在課程中透過黑熊媽媽黃美秀老師和整個師資團,學習到寶貴的黑熊保育觀念與知識。

當時黃美秀老師表示,臺灣黑熊其實一直都在,並不是因為保育有成讓黑熊數量增加,而是因為人類活動範圍越來越大而與牠們重疊,因此民眾要認知的是如何與黑熊和平共處,並共同創造一個人熊和諧生存的國度。(歡迎大家一起追蹤「台灣黑熊保育協會」的臉書專頁,一起關注這個議題)

其實瓦拉米不只有黑熊, 獼猴、水鹿、山羌、山豬、大赤鼯鼠、白鼻心、食蟹獴、藍腹鷳、台灣山鷓鴣等野生動物就分佈在步道周圍,生態非常豐富。透過自動監測相機拍到的畫面,第一次感到台灣山區是如此生意盎然,野生動物們穿透螢幕,活靈活現地呈現各種姿態。所以並不是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就不存在,事實上,我們仍可以透過各種蛛絲馬跡觀察牠們生活的痕跡,有時是一個不起眼的足跡,或是啃食過的樹葉,拼湊後就能將各種畫面在腦中立體呈現。

這道理如同走進瓦拉米步道,除了接收視覺所見的美景,也可以試著用心去感受步道承載的歷史,讓那些消失的記憶用雙腳一步一步尋回。

建議走過瓦拉米步道後,可以再去探探「安通越嶺古道」,那是清代八通關古道的延伸,和瓦拉米的歷史可說一脈相承,錯過可惜。詳情可以看我寫的另一篇文章《如果八通關古道是一串優美的句子,那麼安通越嶺古道就是它完美的句點。



玉里・璞石閣


除了到瓦拉米步道走走,在璞石閣(玉里的舊地名)還能做些什麼?身為半個花蓮人,數次陪呆呆回娘家和擔任志工的經歷,自認算是對玉里已有基本的了解,其實除了玉里麵和臭豆腐以外,鎮上還有許多去處。這次參加「去哪兒」行程,在團隊帶領下又認識了一些很有特色的地方。

「不要只是去吃玉里麵啦!」

位於玉里鎮春日里的織羅部落,裡頭有一座五穀宮,主祀客家人傳統信仰的五穀先帝。大家可能會很納悶,部落屬阿美族領域,居民信仰以天主教和基督教為主,怎麼會有一座五穀廟呢?

原來,春日里位處秀姑巒溪和支流交匯處,土壤肥沃,從日治時代就有從西岸過來的客家移民開墾。二次大戰結束後,在地客家居民為了祈求作物豐收,於是從苗栗公館的五穀宮奉請香火回到部落裡,而掌管五穀農作的五穀先帝果然應允人民的奉祀,不只提供物產的保護,也讓春日的農民們獲得心理慰藉。(資料參考:維基百科

在五穀宮旁的社區中心,居民們在近年成立「織羅米86」學習工作營,致力於推廣織羅部落的稻米和復育成功的傳統作物「葛鬱金」。

「米86」這個名字很特別,取自阿美族語的「MIPALIU」,意思是「互助換工」,而「米」字剛好與推廣稻米切題,是相當有意思的命名。參訪時,米86團隊裡的黃偉峰大哥(或者叫他阿ㄤ,是阿美族語傻瓜的意思)教導大家如何用桌上陳列的小米、紅米、紫米及糙米試做「喔熊米彩繪」。

其實很簡單,將包裝袋放在透明壓克力容器中,依照自己的創意將不同顏色的米倒進去,包裝上就能呈現各種變化的幾何圖案。

這是我的作品,橫看像是層層山巒。

據說要練很久才能做出左邊的黑熊圖案⋯⋯這真的很難,歡迎大家去挑戰!

午餐在春日國小旁的工作坊,享用美味的部落特色餐。領隊一一介紹菜色的時候,指著中間那道黑色的料理說這是「牛肉」,讓不吃牛的我們覺得有些可惜。但越聽越不對勁,後來才知道那是「蝸牛肉」,一個阿美族人很愛開的玩笑,差點就被騙了,哈哈。(所以阿美族的早餐也叫「美式早餐」囉?)

午後,在驅車前往東里車站的路上下起一陣雨。

東里車站被譽為縱谷最美的車站,從月台可以看見大片綠油油的稻田,也可在天氣好的時候遠眺中央山脈。在新東里車站落成後,原有的舊東里車站轉型為觀光景點,沒有火車會真的靠站,但仍可以見到不遠處的鐵軌上有飛馳的台鐵列車,而鄰近月台的稻田種植不同品種顏色的稻米,以大型稻米彩繪的方式成為新的地景。

煙雨迷濛的山景,十分迷人吶!

最後,推薦喜歡喝咖啡的人,可以到玉里鎮上的「侘咖啡」坐坐,老闆娘提供非常舒適的老宅空間和手沖咖啡,可以待在這邊閒聊、發呆,享受縱谷恬靜的慢生活。


如何報名?
*本次行程是參加「去哪兒團隊」所規劃的行程,隨隊有專業解說人員,並含交通接駁與食宿。行程細節請詳閱 去哪兒 官網,或直接參考 行程報名資頁面(古道巡禮-安通瓦拉米三日遊)。要是還有問題的話,可以透過 去哪兒臉書專頁 與小編聯繫得知更多詳情。



參考資料與書目


《臺灣舊路踏查記》劉克襄/玉山社/1991
《八二粁一四五米:八通關越道路東段史話》林一宏/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/2015
《用頭帶背起一座座山:嚮導背工與巡山員的故事》沙力浪/健行文化/2019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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